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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狗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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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就这样一直闲聊着昨日和明日。她,卡莲·奥尔黛西亚,一个注定要被列为仇敌、注定要被憎恶的异端信仰,如今躺在光明神殿治下规模最庞大的城市里,靠在一个该被诅咒的黑巫师身上。他们伴随着舒缓的叙述节奏和语调,像讲故事那样谈论着古老的战争和遥远的异域。在逐渐暗淡的烛光中,黑夜亦逐渐化作灰暗的黎明,一切隐秘都和盘托出,像是本身就不存在秘密。
  ......
  她被诅咒了。
  她被这个叫萨塞尔的巫师诅咒了。
  而试图描述这个叫萨塞尔的巫师——特别是他的诅咒——中包含的恐怖,这是件不明智的事情。同艾希拉听到、并感知到的这一言语相比,无论是加克人、亦或是不列颠人、乃至是灰精灵,他们用以表达彼此之间或对外族不满时所使用的全部脏话,都如同蚊虫低不可闻的嗡嗡哀叫。
  她无法用理性将其描述,可在这诅咒的话语中,每一个无可名状的音符都浸透了致人死地的毒素。她知道部落经文中古神帕科高贵的愤怒;她记得阴影猎犬库丘林濒死前狂暴的嘶嚎;她耳畔还回荡着萨满们对背弃先祖和渎神的同族所发出的诅咒。但面对这个巫师用叹息般的耳语发出的一段无法理解的音节,面对这种只有承受诅咒者才能洞悉的恐惧和痛苦,所有这些谴责和侮辱又能算得上什么?
  这种诅咒并不是巫术,而之是一段音节,一段并不期待回应的谴责,蕴含着无法理解的疯狂图景并将其塞入她精神中。她感觉到某种孤独的炽烈燃烧的黑暗对她不断低语,却不寻求理解,倒不如说燃烧和黑暗这相悖的二者重叠为一,本就让人无法理解。她感到这黑暗对着时空投下诅咒,将这谴责投向荒谬绝伦的极度的虚无,而这虚无似乎和她紧密相连,就是她的存在本身。
  在承受诅咒的那一时刻,艾希拉恍惚间看到,随着这段谴责投向她存在的虚无,并成为诅咒,一段段疯狂的图景便随之出现了——千万年间死去的亡灵们的巨大身影从乱葬岗中升起,在血色雾霭中庄严行进;绵延不断的幽灵也跟随亡者升起;它们凄惨而血迹斑斑的恐怖身影排成无穷无尽的浪潮,如鲜血漫过大地;它们遮盖了地平线,将一条条恐怖的道路直通天际......
  这是大地的诅咒,无计无数的死去的生灵遗留的诅咒。
  可他为何能讲出这样的话语?为何念出这样的音节?
  这种事情无法理解。
  就在她被诅咒的记忆纠缠不休时,那段音节又开始在她耳畔回荡,这闻所未闻的低语声刹那间便鼓荡开来。而这难以描述的恐怖感,同样,也在瞬息间让她浑身发抖。她没听过这种语言,可每一次被迫倾听她都能明了它的一部分。这个过程无法形容,毫无求知的满足,只让人感到惊恐。名叫萨塞尔的巫师其实不在她面前,可艾希拉却感觉他一直存在,他既矗立在她灵魂的虚空中,也矗立在大地的中央,矗立在她眼中视界的地平线的尽头,——用每次回忆都截然不同的诅咒来诅咒着她所踏足之处,诅咒着生命、大地和天空。
  她能感觉到,如果她就这样死去,那这诅咒就会捆住她的灵魂,将她束缚于此,成为一种无法祛除的污浊,并逐渐扩散开去。
  就像是瘟疫......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它们了吗?”艾希拉死死抓住身旁一个巫师的肩膀。她看到了,他的眼瞳像镜子一样倒映出她被痛苦扭曲的惨白脸孔。
  这人用无动于衷的表情说了句话。加克形变者听不懂这种陌生的语言,不过她明白,那是在说:“我不知道,我也没看见。”
  可她不想明白。“它在诅咒我!你听见了吗,它在诅咒我!”
  然后她放开手,往后踉跄退去。
  艾希拉被大地的诅咒驱赶着向前狂奔,穿过沥青般阴暗浓稠的夜色。她知道,唯一的希望取决于她多久能抵达自己的部族,以及萨塞尔的承诺是否有效。这一诅咒实在无可名状,她完全无法用理性揣度,因此,她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威胁他都能做到。这一事实要比诅咒本身更让她恐慌。
  她被漫天风雪的冰冷、被诅咒的污浊笼罩着,一直走啊走,穿越高高的山峦,在遍布古木的峡谷间落脚,又循着小径攀上坟丘般隆起的坡地。艾希拉本该对此地的道路无比熟悉,可她既闻不到大自然的和谐的味道,也无法倾听肃穆的蓝月下本该有的神圣的岑寂。巫师的诅咒缠绕于身,唤起了此处死去千万年的亡灵们的记忆。它们像患了哮喘病一样,在她脚下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倾诉着苦难,痛苦地咒骂出它们所经历的恶毒的遭遇。
  嘶鸣、嗥叫、咆哮、恸哭,它们像一群发疯的野兽环绕着她,像一尊尊轰鸣的石像围拢了她。只有她。它们狂野的嘶鸣回荡在山顶尽头的长空,回荡在峡谷底部的犄角,仿佛那些被仇恨、恐慌和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的人们醉酒后的发泄。艾希拉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但它们自始至终包围着她,如一堵堵尸骸堆成的高墙,让她分明而悲哀地明了了它们充满敌意的咒骂。
  亵渎,她走到哪里,哪里就充满了亵渎。
  尽管如此,艾希拉还是蹒跚前进,仿佛从恐怖中汲取了永不枯竭的动力。她周围的环境充斥着只有她能听闻的嘈杂轰鸣,眼中所映的世界正飞速旋转,连普普通通的石块都能化为别有用心的梦魇。黑暗的枯树仿佛活了过来,成为野兽的爪牙,在她脸颊、肩头和侧腹撕扯出长长的豁口。冰冷的石块顺着暴风往她脚下乱滚,击打着她覆盖绒毛的脚掌。连冰雪也在她脚下轰鸣着垮塌,要把她摔下悬崖。它们仇恨她——因为这个诅咒,它们仇恨她。
  她思绪混乱,不停干呕。前路无比陌生,到处都很陌生,布满了敌意十足的阴影、枯树和碎石,在她趔趄的脚步下面来回翻滚。她倒在黑暗之中,孤独地蜷缩在恐惧里,为无处不在的敌意而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