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鹏飞面面相觑,没想到十年未见,老王太太还是那么历害。
李鹏飞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再敲。
我小声说:“她正在气头上,咱们即使进去恐怕也没法求她办事,还是等她消了气再说吧。”
“嗯,气头上啥事也说不了,说了还不把咱们轰出来?等,死等。”
我笑。
那就等吧,估计一会儿就消气了。
我俩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动静来惹着她。
可不知哪个正在干活的工人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弄掉到地上了,“啪”的一声,紧接着是往楼梯下滚动的哗啦声。
门呼的一下子开了,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门重重地撞在了外墙上。
我和李鹏飞吓得一激灵。
“不能小心点呀?说你几句有气是吧?”
一声怒吼传来,再一看,老王太太伸着头看向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十年没见,我依稀还能看出她当年的影子,可是,毕竟是十年啊,她身体有些发福,除了那双眼睛外,走在街上估计我肯定认不出来。
“是王校长吧?”我迎了上去。
她一愣,皱着眉看看我,又看看李鹏飞。
“你谁呀?刚才不是你们弄的?”
我面带微笑,礼貌而得体地说:“王老师,您不认识我了?园林九九二的,我叫……”
“噫?你是武从文?”
她终于认出我来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可她又四下看了看,说道:“刚才敲门的是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
“那咋不进来?等多半天了?来吧,进来!”
我和李鹏飞进了办公室,她也跟了进来,边走边嘀咕:“这帮工人哪,没一天让人省心的!随便坐吧!”
我四下看了看,除了办公桌后那把椅子,沙发上全是图纸,角落里还堆着大大小小的图板,哪还有地方坐呢。
她自己坐回了椅子上,在办公桌上翻找着什么,还自言自语:“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明明是放在这里的呀!”
“王老师,您找什么呀?要不要我帮您找?”
“合同!那个该死的赵权,非得按年交租金,那合同就得改,后边那四年租金得写清楚,别到时候他不认帐!”
我不由得看了看李鹏飞,心说,妥了。肯定是赵权求王老师融通,把五年的全部租金分开交了,他这是为了缓解资金压力呀。
因为没办法帮她找,我们只好等着,寻找合适的机会说事情。
可能是没听见什么动静,王老师抬了下头:“从文哪,有事儿?有事儿就说,你看我这忙的呀……”继而又问,“噫,你不是留在本市了嘛,咋才来找我?该不会是也要租门市吧?那你可来晚了!”
我笑了笑:“王老师,我找您不是要租门市,是有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她重复着我的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突然笑着伸手一指,说:“请我喝喜酒?对了,你跟那个……叫什么来着?靳……”
“靳欣!”我不得不提醒她,但令我震惊的是,她为什么会提到靳欣呢。
“对对,是叫靳欣!就是那次公然说喜欢你的那个姑娘!真是勇敢!比我当年可强多喽!怎么样?你们?”
我有些尴尬,只好说自己目前还是单身。
她一愣,似笑非笑地说:“我就说嘛,你有短板!当年就想跟你说来着,考虑到毕竟年轻,怕伤着你,就没说。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我跟你挑明了说,耽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