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进来女人，修黎眨眨眼，看向旁边那个丫鬟。
“老爷，我拦不住她。”
修黎挥挥手：“没事。下去吧。”
修黎朝着眼前的鹅蛋脸美女拱拱手：“琼脂长老来找我是何事？”
琼脂捂嘴轻笑：“姑爷何必明知故问，姐妹们等姑爷可等了多少年了这是。”
修黎眨眨眼：“可是为了修为？”
琼脂向着修黎走了过来，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软倒在了修黎身上：“不然...嗯？”
她本来只是装的身子一软，要羸弱入怀，但是到了修黎怀里之后，她却突然感觉到了自己浑身酥麻，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好在修黎这边抽身而退，笑道：“长老看来确实是修为出了些问题。”
琼脂强压下心头躁动，看向修黎的眼神都带水的：“姑爷不如我去小院坐坐？”
修黎则是摇摇头：“日后有机会就去，晚辈还在这里等楼主来着，若是事成的话，或许...大家修为都能多一些保障。”
“保障？”
“欢楼可有想过功德渡劫之法？”
“这....”看修黎真的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琼脂摇摇头：“这个....欢楼虽然有灵石，但是...能镇功德的宝贝却没有。所以只能以气运相随。”
修黎笑了笑：“若是这事成了之后，以后欢楼或许就有功德用了。”
修黎话音落下，看向远处：“看来是要来了。”
随着修黎话音落下，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师妹，你怎么来了？”
琼脂一惊，猛地回头看向空中落下的莲雾。
“我.....”
修黎那边倒是帮忙解围：“琼脂长老修为出了些问题，我看了看，估计也与业障有关，柳楼主呢？”
“师傅马上到。”莲雾这边说着又打量了一眼琼脂，哼了一声：“出去的时候发现你们一个个都不在自己院子里，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趁我不在，准备偷家呢？”
得，修黎知道这事自己劝不住了。
琼脂那边撅了噘嘴巴：“师姐，你一直吃独食啊！”
“我答应了岚烟。”莲雾平静道：“帮他看好了姑爷。”
“哼，当初劝我们的是你，现在拦我们的还是你。”琼脂不满道：“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呗。”
“是啊。”莲雾平静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师姐你！”
“以后有别的路走。”莲雾平静道：“都回去吧。”
琼脂看着莲雾这毋庸置疑的语气，最终跺了跺脚，然后扭头离开。
“你这真不怕你师妹们恨你啊？”修黎这边感慨道。
莲雾叹了口气：“当初也不知道老爷有个那么强势的师姐啊，说实在的，都是同门姐妹，我本不该拦她们，但是这老爷你......”
“我怎么了？”
莲雾白了修黎一眼：“你们九霄仙宗的什么样我可太清楚了，真要是送上门的，哪有不吃的。到时候啊....老爷你就要为难死了。索性这坏人我来当，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真要是你来一次欢楼带回去一个人。我怕....当年有赤霄真人杀上玄天门，以后就有水云身提剑屠我欢楼了。“
“她们不懂老爷师姐在老爷心中分量。”莲雾这边感慨道：“以为啊....与常见的那种家室争宠差不多呢。算了，这事我来解决就是了。若不是她们，而是下面的弟子....倒是好说不少。”
修黎一愣，然后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接着抬手捏住了莲雾的下巴：“那你还老让我动丫鬟？”
“这能一样吗？”莲雾顺势倒入了修黎怀里：“她们本就是当通房培养的，至少身世清白。我的那些个师妹啊....哪怕老爷不在乎，但是....总会引来闲言碎语。真要欢楼内门都跑到了老爷这边，那才是欢楼大劫啊。到时候...老爷你不知道要与多少结怨了。”
“这些东西，她们一个个想要修为的不在乎，不考虑，但是我得考虑啊。”莲雾说着，一副弱弱的样子：“也就是我啊......欢楼第一蛇蝎之人，才能省去那些麻烦来着。”
美人在怀，修黎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咳嗽声响起。
莲雾刷的一下跳了出来，然后看向门口：“师傅你来了。”
门口出现的，正是柳隐。
柳隐走了进来，口中说道：“自己院子里面也注意点影响，怎么说也是我们姑爷。”
莲雾脸难得在这种时候红了起来。
而柳隐已经看向修黎：“姑爷，你说的香火神道....可否详细说说。”
“楼主请坐。”修黎笑着伸出手：“慢慢谈。”
这一天，直接谈到了日暮西山。
柳隐已经对这香火神道有了了解。
“顺天而修行。”柳隐嘴里嘟囔道：“修神道功德，护一方平安。姑爷真的觉得....我欢楼做得到吗？”
修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楼主何出此言。”
柳隐摇摇头，口中感慨道：“世人都知道，青楼戏子，城外山河破碎，城内青楼依然歌舞升平。我欢楼，也差不多，这所谓的神道功德，护一方平安......太大了。”
修黎也明白了柳隐什么意思，这才说道：“欢楼虽以青楼立业，但好歹也是给了弟子自己选择，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楼主是觉得，欢楼皮肉生意，称不上善？”
“不是称不上，是柳隐自觉不配。”
“只看行为不看心。”修黎这边摇摇头：“欢楼在我看来.....与乐善好施无什么区别。”
“那也是因为姑爷你是九霄仙宗的人。”
“与我是何人无关，职业这玩意.....只要是自己的选择，怎么说呢。就不好多说什么，欢楼一没强迫弟子，二没强迫寻求庇护的女子，虽然宗门理念有些许问题，但大抵上也只是为了在这世道生存罢了。”
修黎看了看莲雾，然后说道：“莲雾随我去南赡部洲，这院子里面的丫鬟，都是她救回来的，这不正是楼主教导有方？”
柳隐苦笑：“我欢楼顾自己都难啊。”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修黎这边缓缓道：“虽然咱们九州仙人并不缥缈,立像参拜多为利益，但...这不代表九州不能有香火神道。除非.....那救济遗孤的事情...欢楼不乐意去做了。”
“这倒不会。我本出身悲苦，不想这份苦再出现在那些没得选的孩子身上。”
“那不就得了。”修黎笑道：“反正欢楼已经关闭了不少产业，以后，弟子多在欢楼内，外面.....真要开着，就当是规范行业吧。我可许楼主欢楼所在云雾山山神之位，楼主可在此地继续收拢那些遗孤，也算是行善积德，功德落与楼主，用于欢楼。也省得大家每次渡劫都提心吊胆了。”
“只是若楼主接了这山神之位，之后，九州纷争或许门下弟子有所求，还需要楼主思量能不能帮。当然，若是楼主不喜欢这份束缚，太一也不强求。”
柳隐沉默了。
旁边的莲雾有些紧张。
“师傅。”莲雾低声道：“这是个机会啊。”
柳隐摇摇头：“机会什么的....于我来说，早已不似早年那般重要了，我怕的是...我这番选择，会为欢楼带来什么。欢楼与各方都有关系，受了这香火神道，等于说要斩断过往了。”
“师傅你还信不过咱们姑爷吗？”
“姑爷我自然信得过，但是我入了香火神道，必然是欢楼大事，到时候我越是能做到置身事外，做到公允正直，不就是对门下曾经为宗门贡献的弟子不负责任？比如....素心当初为了岚烟，跑到玄天门找自己老情人理论。她们虽然是寻真命人，但也是我教的处世之道。现在我是超然世外了，你们呢？她们呢？”
修黎心中微微一叹。
他还以为听说地仙有望柳隐会直接答应呢。结果没想到，这位欢楼楼主，担心的却是这个。
怎么说呢。
能开宗立派，延续千年的祖师们....都不是常人可比的啊。
修黎深吸了一口气：“柳楼主好好考虑一下。太一就不做过多干涉了。”
柳隐想了想，然后看向修黎：“姑爷，让我与莲雾好好谈谈吧。”
“好。”修黎说着，走出了这院子。
而院子内。
莲雾看着柳隐：“师傅，你得为自己想想啊。若您当初不是为了弟子，求道问心，现在，估计也登仙了。”
柳隐摇摇头：“这不一样，你觉得，为师应该入这香火神道吗？”
“地仙再无精进。”莲雾感慨道：“与等死无异了。”
“可是，你的师妹们这么办？欢楼那些弟子怎么办？岚烟跟着姑爷去了赤霄峰，咱们还有多少弟子在自己真命人府邸？莲雾啊....如果这九州若是一片森林，那欢楼就是这里面的一颗千年老树，其树根复杂无比，早就牵扯到各处了。如今关了山门，还有那么多弟子出事了。我若是真去了香火神道，那我曾经所言就做不到了，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莲雾看着自己师傅，看着她脸色纠结，也在思考着什么。
师徒俩沉默了好久，终于，莲雾笑了起来：“师傅，还是太温柔了。”
“恩？”
“欢楼就是因为这根基错综复杂，所以现在才各种难办。”莲雾嘴里说道：“弟子掌红尘楼，知道接下来必然是乱世来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到时候，欢楼可能遇到的麻烦就更多了。比如....一些弟子为了情郎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师傅，以你的性子，若不是威胁到欢楼，必然不会管。”
“哪怕威胁到欢楼也是逐出师门罢了。您常说，大家都是苦命人。但.....在之前那局势之下这还行，之后.....怕不是真要非黑即白了。”
“你什么意思？”
莲雾看向柳隐，正色道：“师傅你不狠心做的事情，我来做。师傅你不知道如何走得路，我来走。师傅你下不了的决定，弟子可以替您下。”
说到这里，莲雾躬身行礼：“师傅，你救了欢楼那么多人。也该歇歇了，若不是您创建欢楼，我欢楼千年来，红尘舫上万名弟子，能活下来的...不，能长大的，能有几人？您之功德，当得香火神道。”
“弟子斗胆，还请师尊退去欢楼楼主之位。”
柳隐眼睛瞬间瞪大：“莲雾你。”
“若欢楼根系是一团乱麻。”莲雾平静道：“就让弟子来理清吧。师傅.....你得香火神道，庇佑欢楼弟子不是更好？对您来说....没了欢楼牵绊，你才能更好的看问题。日后这坏人，弟子来做！”
“莲雾！”
“师傅！”莲雾声音一沉：“弟子登仙，与姑爷有莫大的关系，待姑爷登仙，若神道大成，我欢楼还有何用？这天下的规矩眼看要变了。欢楼若要延续传承，也要变了不是吗？”
这一下，柳隐沉默了。
她这一沉默不知道多久，明月高挂，月华洒在这欢楼楼主身上，显得她此时是那么的寂寥。
终于，柳隐抬起头，看向莲雾：“是为师优柔寡断了。”
莲雾顿时笑了起来：“我去喊姑爷！”
第二日。
柳隐召集欢楼众长老与弟子。
宣布欢楼楼主之位传与莲雾。
别看虽然在修黎的事情上，不少小寡妇跟莲雾关系闹得挺僵，但是柳隐说出这话之后，却没有人反对。
先不说自从莲雾登仙回归之后，不少事情都是莲雾在主持，光是这仙人修为，在现在外面那些修士个个修为突飞猛进的情况下，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现在一个修行几十年的大劫修士都有元婴修为，欢楼元婴，着实不够看了。
也是同一天，欢楼之上霞光洒落。
地书散发着功德之光，欢楼前楼主入柳隐香火神道，受封云雾山山神之位。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柳隐蒙阴之下，欢楼之内，见到了曾经从没见过的功德之力。
若不行恶事，弟子皆受功德庇护。
而这欢楼的事情，也让莲雾忙了起来。
不过，修黎来欢楼可不只是为了逍遥来了。
他是有正事的。
柳隐此时看着面前修黎：“问心劫？”
“是的。”修黎点点头：“我觉得那家伙挺有意思的。”
“家伙？”
修黎叹了口气：“有点事需要它帮帮忙。还请前辈唤来问心劫。”
柳隐虽然不懂，但既然是修黎的要求，她还是点点头。
“一个人的问心劫。”柳隐面色古怪：“这问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