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持鸢尾花圣旗的贞德看着“黑色天鹅绒幕布”里呈现出来的画面,紫罗兰的大眼睛里浮现出明显的惊愕之色。
虽然在此之前,她已经对“兽”的强大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眼前这一幕,还是不由得让她的内心涌现出强烈的震撼。
只要身处这片“宇宙”,就永远不死不灭,这样的敌人,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其消灭啊?
贞德握紧了旗杆,目光微微下移,注视着腰间的银剑,嘴巴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的右手一寸一寸抬起,紧紧地握着剑柄,眼中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我劝你最好别做傻事。”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身穿古代剑士服的天草四郎时贞正面对着圣杯,缠绕着黑白两色光芒的双手贴着大圣杯的外壁,脚下遍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术符文,被魔术波动鼓荡而起的气流拂动着他的衣衫,淡蓝色的魔术微光映照着那双如潭水般波澜不惊的眼眸。
不知为何,看到此刻的天草四郎时贞,贞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当初被拷在火刑架上的自己,此刻从对方的身上,她忽然再次感受到了当时那股萦绕在她心头的力量。
名为“觉悟”的力量。
“archer和rider都不是一般的英灵,即使是‘兽’,也没那么容易拿下他们。”天草四郎时贞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帮他们,但你真的认为你的力量能给他们带来帮助吗?”
“我知道我没办法和他们相比,但哪怕只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也比现在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强。”贞德眼神认真地看着天草四郎时贞,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哪怕是当初面对穷凶极恶的勃艮第人,她也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成为那段阴暗岁月照亮祖国的光。
哪怕没有转身,天草四郎时贞也能清晰感受到那道坚定的目光,他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道:“我从来没有否认你的觉悟和意志......但与其燃烧自己却只能发挥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你不觉得更应该把自己的力量放在更加合适的地方吗?”
贞德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保护我顺利完成[降灵仪式·英灵召唤]。”天草四郎时贞淡淡道,“只有决战魔术完成,我们才有获胜的希望。这是目前我们手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贞德微微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天草四郎时贞脚下那些宛如血管一般流淌着的浅蓝色线条,作为魔力等级a的ruler,她能清晰感受到,这些线条里到底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这是由大圣杯积攒了数百年的魔力构建出的终极魔术,当这股力量彻底释放的那一刻,说是改天换地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除了archer和rider以外,其余所有的英灵都已经......”
“现在在这里的可不只有英灵。”天草四郎时贞说道。
贞德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道:“他们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可不好说。”天草四郎时贞微微垂下眼眸,“我比你更清楚,那个名叫达尼克的家伙对于圣杯的渴求到底到了何等疯狂的地步,那家伙,差不多已经沦落为一个被拘束在名为‘家族’的囚笼里的怪物了。”
“你好像对他很熟悉?”贞德疑惑地歪了歪头。
“因为那家伙和我一样,也是当初那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天草四郎时贞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也是那家伙,抢走了大圣杯。”
贞德微微一怔,虽然她是此次圣杯大战的裁判,但对于这些属于御主的私人信息并不十分清楚,本来看着达尼克那张脸她还以为对方是年少有为,没想到却是个接近百岁的老人了。
“在那个遥远的东方古国里,流传着一句古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魔术构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任何打扰。”天草四郎时贞的语气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到底哪边更加重要,我想你应该分得清。”
其实除了达尼克等人之外,那个叫杀生院祈荒的尼姑同样也是天草四郎时贞忌惮的对象,甚至在他看来,后者的威胁远比前者要大得多。
正是为了防范这些潜在的威胁,所以他才必须把贞德留下。
贞德迟疑地看了看旁边的“黑色天鹅绒幕布”,又看了看远处的小山坡,斟酌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手握着鸢尾花圣旗,站在天草四郎时贞身后,宛如一堵坚固无比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