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刘正拔出梁军肋下的刀子，“我弟弟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没杀他，杀他的是嘉娜。”
刘正挥手，五柄餐叉，分别刺入梁军的手臂和大腿。梁军一直浑身发抖，这几个叉子刺入他身体，他还是抖。他像是没有了感觉，又或者是痛到极处的麻木。
唐南一抄手，拈出四颗弹珠夹在指缝里。
“别动！”刘正发现了弹珠，挥挥手，又五柄餐刀飞过来，插在梁军的两肩，梁军只低低的“唔”了一声。
“好了！”
唐南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把弹珠放回口袋，展开手掌。
“我说不是我，你不信。我有一个法子。你不是要报仇么？你先杀了我，你再去查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查出来我是冤死的，我也不怪你。冤不冤枉估计你也无所谓，灵能护卫队做事本来就没底线。嘉娜想必跟你说了，你弟弟是我杀的。那好，你杀了我，没必要去折磨其他人。你把船上的人放了，我给你杀就是。”
“笑话！”刘正说，“我要杀你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要你给我杀？我费这么多事，就是要知道真凶是谁。要真是嘉娜，我也绝不放过她。”
“可我说了她真凶，你又不信？”
“我凭什么信你？”
“那你就折磨我的朋友？”
“你也说了，我没底线。”
唐南简直要被他气死。
“我给你出个注意。”唐南说，“我自杀！”
刘正想了想：“怎么说？”
唐南叹了口气：“我看，就算把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你也未必就相信。这样，我自杀，证明我的青白。你放了我朋友，别折磨他们，也省的你费事来怀疑我说的话。然后你再去找嘉娜，你也叫她自杀。杀你弟弟的嫌疑只在我们俩身上。嘉娜一定说是我，说我是为了隐藏身份杀刘平的；我也说了是她，是嘉娜带一群囚徒来暗杀我们，才除掉你弟弟。你两个都信，都叫我们自杀，保管你的仇都报了。”
刘正咂咂嘴，觉得是个办法。
“还有件事问你。”唐南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法术假扮的詹伯希和蓝幼平，但我得说，惟妙惟肖，像真的一样。你能扮我或者嘉娜么？”
“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
“能的话，别只想着拿我跟嘉娜泄愤。想办法查出幕后主使，那才是你的大仇人。这人一定还酝酿着大阴谋。你扮成我，故意被嘉娜他们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我，而非要活捉我。我想我没机会知道了，但你可以办成我去试试。要是你不敢，你还可以扮成嘉娜，去北兴市的黑水公司找钟明。我猜他们是一路的。也许你能套出点内情。”
“知道了，你动手吧。”刘正说着丢给他一把刀。
唐南又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了，就到这吧。累了，歇歇。
唐南也想通了。他越不想连累身边的人，就越是连累。就算不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也逃不脱，这都因为自己。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终极审判，他护了这么多年，现在自己死了，不能完成导师的遗愿，那也是没法子。想到这，他心里也不难受了，本来也不是怕死，只是放不下身上的责任。死了，也许是个解脱。对不起导师，可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活着时无能为力，心里难受，死了无能为力，也就坦然了。而且，还有玮冥，玮冥在替自己守护终极审判，不知道他能守多久，但总比自己称职。好吧，玮玄的账，刘平的账，再加上钟离，没能替朋友报仇，这次也一起都给个交代吧。
唐南越想越觉得合理，越看出死的必然，死得其所。他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这些年到底为的什么？为正义？为众灵？为导师，还是为自己？为了亲人吧，为了所有人，对他们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过，这回一次补齐。